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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位上海老演员去世!多少人曾被他主演的《巴山夜雨》《苦恼人的笑》催泪

童自荣 新民晚报 2021-12-07

上海戏剧学院表演系退休教授李志舆老师因病医治无效于今晨7时18分在上海华东医院去世,享年85岁。



李志舆是江苏常州人,1936年12月4日生于河北省石家庄。1962年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表演系,是我国培养的第一代戏剧表演研究生,后留校任教,历任表演系助教、讲师、副教授、教授,培养了潘虹、尤勇、马少骅、任泉、李冰冰、廖凡、大小宋佳等众多知名演员。


李志舆和女儿李芸的合影  资料图(下同)


李志舆去世后,宋佳发文哀悼称其为恩师,一位优雅的绅士,一位内敛低调的表演艺术家。



教学之余,李志舆不忘与实践相结合,1979年他在杨延晋和邓逸民联合导演的影片《苦恼人的笑》崭露头角。后来,他在上影、长影、峨眉、广西等厂拍摄的《巴山夜雨》《七月流火》《勿忘我》《雨后》《秋瑾》《井》《狐狸迷案》《紫痕》《高朋满座》《超导》等影片中担任主角或重要角色。1985年,李志舆还因主演电视剧《徐悲鸿》获第三届电视金鹰奖最佳男主角奖。


《巴山夜雨》

《苦恼人的笑》

《徐悲鸿》


李志舆与哥哥李纬、李农并称为“沪上影坛三兄弟”,嫂子张莺、妻子洪融和女儿李芸也都是电影演员,女儿曾出演琼瑶剧《在水一方》。


生活中的李志舆和多数他在银屏上塑造的人物形象比较统一,温文尔雅,一身知识分子的气质,而他出演的反派角色则是在表演上的大胆尝试和突破。


哥哥李纬

“沪上影坛三兄弟”李纬、李农、李志舆




童自荣:咱们的李老师(写于 202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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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志舆老师为我们上了四年表演课,更用他的思索和在电影电视剧中的实践,为我们上了一辈子的课。
去年金秋十月,我们这帮上戏66届生活在上海的老同学有个聚会。这一晚,一位特殊来宾的践约,尤令我们兴奋。他就是曾经带了我们四年的授课老师——李志舆。


我们的李老师非常“知识分子”,内敛而长于思索。表述的想法都经过深思熟虑、仔细推敲,一字一句从他嘴里缓缓流出,令你记忆深刻。这一点倒颇像他的指导老师——朱端钧和田稼。也是因为这个,他烟抽得很凶,想改也改不掉。不过,在课堂上看着他皱着眉,手上一支烟的神态,还是挺有男人味儿的。他也不常笑。但一笑起来,满脸的褶子,似阳光灿烂。那时候,大家最在乎的自然是表演课上小品作业,老师下评语,好比法官宣判那样。每每当他垂下眼睛陷入沉思之际,那一两分钟的震慑力,会令个别天不怕地不怕的女生也有几分敬畏,尽管李老师作评语时,心平气和,从不表现出激烈的言词和神情。


老师身上焕发的才气是实实在在把我们都征服了的。毫无疑问,他崇尚和承继的是斯坦尼拉夫斯基的表演体系。我感受特别深刻的是,李老师总是强调,演员要重交流、重感受,要时时刻刻真想真听真行动,不要去表演,而是要生活在舞台上,体验和完全融入角色。这种朴朴实实的境界,实在又是最难达到的境界啊!于是,李老师也就很不屑和反感那种表演中的匠气、刻板假门儿假事儿、不走心。我们在晚宴席间也会涉及到现时某一些演员的作为。李老师也发表自己的见解,虽只是谈笑般三言两语,即刻会引起我们的共鸣,更会有一种业务上收获多多的感觉。



说实在的,我并非李老师的得意门生。我更多的是从课堂生活中的诸多失败领略到真听真想真行动道理的奥妙。比如,我和另外一个男同学排过一个片断,表现一个空军部队里的两个老战友间的思想冲突。李老师坐镇,他两边还坐满同学观摩,这阵势已让我想打退堂鼓。按剧本提示,为了冲淡两人间的火药味,我先克制自己,主动向对方递上一支烟。可是,因为内心慌张,根本没有意识到点烟之后火柴梗未掐灭, 匆匆往火柴盒里一塞就搁进裤袋里了。结果可想而知,裤袋里冒出了一股浓烟。闹出这样的笑话,我自然心情极沮丧。而李老师却一反常态,未作任何评语,因为他体察到我已经明白应当如何吸取教训了。


李老师对我总是格外宽容,这使我对他有一份高度的依赖感。我后来鼓足勇气请他助我一臂之力与此不无关系。那是1972年,我和一批同学面临上戏的重新分配。我意识到这是一个重要机遇,如若错过,也许将终身难圆我想进上译厂从事配音工作的梦了。我于是找到李老师,倾诉了心愿。事实上李老师亦是根据他对我的了解,并考量了我的种种情况才郑重允诺帮我争取一下。当时,他并没说什么大话,此后似乎也没什么下文了。后来的事实是,1973年我终于如愿以偿跨进了上译厂。多少年之后,我才恍然大悟,他当时特地去托了他的嫂子——李纬的爱人、电影演员张莺老师。张莺老师跟老厂长陈叙一夫妇是多年的老友。张老师个性豪爽,又善磨人,在我们老厂长面前“狠狠”发话:要不收下我,每天上他家去闹,缠得老厂长哭笑不得。这个内幕,还是前年张莺老师在一个朋友聚会上当笑话说给大家听的。


李老师是很典型的单单纯纯演戏、清清白白做人。在我印象中,除了一门心思投入教学、演出之外,他没有什么特别的业余爱好,似是“不食人间烟火”。因此,那一日忽听到一个消息,说是李老师要结婚了,我们居然会大吃一惊,都拼命猜想,到底是何方仙女竟能博得我们上戏才子的青睐。粉碎“四人帮”之初那几年,他以高涨的热情,参与拍摄的“伤痕”电影中,就鲜明地融入了他的种种思考。“文革”之前,他是首先出演话剧《年青的一代》中林育生这一角的。“文革”之后的二十余年,更是频频被邀去塑造电影、电视剧中的主要或重要角色,如:《苦恼人的笑》《巴山夜雨》《徐悲鸿》等等。他扎实的表演功底,不但助他成功地塑造了角色,也以他的实践,为我们这些学生一次又一次地作着卓有成效的示范。



也因为李老师对艺术依然执着的追求,四年前,差点送掉他一条命。当时他正担纲一部电视剧的主角。不料戏即将杀青时,急性前列腺炎突然袭来。为了顾全大局,他强忍剧痛不去就医,坚持把戏拍完。三天后,戏拍完了,李老师也被十万火急地送到医院抢救……打那之后,李老师深居简出,不再接什么戏。我想,这样也好,身体健康第一重要。在调养好身体的前提下,但愿李老师能匀出一部分精力花在写作上,把自己毕生教学、演戏的经验无遗漏地总结出来,相信对后来人定是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


按李老师的做人原则,总是凡事能让则让,与世无争。但若是逼急了,忍无可忍,他发起脾气也是很吓人的。曾出过这样一件事:正逢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一场朱端钧大师的纪念研讨会,其间,怀着虔诚的敬意,李老师用心再三推敲,写就了一大篇学术分量很重的文章,特地用特快专递送交学校有关负责人。谁想得到,从此之后就没了音讯。一问才知,此文竟告遗失,肇事者还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惹得李老师拍桌子大光其火!我们听说了此事,也个个都摩拳擦掌,义愤填膺。须知,李老师的文章没有留下一个字的底稿啊!


如今,我们这些做学生的,连年龄最小的亦年过六十,而李老师更是奔着九十去了。岁月如梭,如果我们的点滴成就能博得老师欣慰一笑,是我们的最大快乐。望着老师更加稀疏的白发,望着他脸上刻下的深深皱纹,我们在心里说:不管这世道怎样变化,你永远是我们的老师,我们的良师益友。




来源:新民晚报(首席记者 孙佳音)、夜光杯(作者 童自荣)

编辑:唐梦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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